哔哩哔哩2023-06-07 09:27:26
有些事只有你自己去扛,而那时你在过往中找不到任何一个人来帮助你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像被全世界忘记了似的,这天早晨没有一个人来叫飒起床。也许是习惯了那种早起的生活,也许是昨夜睡得踏实,飒依然早早的起来。
这算是最清闲的一个早晨,壳说只要等他来接自己就好。飒收拾整齐,搬来板凳坐在门口。第一次静静观赏这郊外风光,感受微风和煦,周围只有安静的空气和时不时几声清脆的鸟鸣 。飒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,直到有隐约的马车声向这里靠近。
马车停在他家门口,壳从车上走下来, 飒站起身对着壳礼貌性地笑了笑。
“早上好,飒。”壳伸出手,“我们走吧。”
飒有些惊讶,迟疑了一会儿才把手放上去,跟着壳上车。
伴着马蹄声,他们朝纸醉金迷的地方驶去,壳开始向飒说明规则。
“进了骊宫,你的身份就不再是乞丐,而是舞娘。你的工作就是唱歌或跳舞,总之就是卖艺。哦,可能会卖身,这就要看你的能力了……在那儿一定不要忤逆客人……另外,你的安全我们会保障,但仅限于你还是骊宫的人……”
“等会儿,卖身?”飒有点懵,我是男的啊……
“是的,这个来钱挺快的,主要还是看你的姿色,然后还有……”
听着壳越说越离谱,飒赶忙打断 :“那个,壳先生,你可能没懂我的意思。我是说,非卖身不可吗?”
“这倒也不是……”
“那我能只卖艺不卖身吗?” 飒才十六岁,这个东西对他来说还是有点不合适 。
壳又打量了飒一番,他第一次见这种有 先天优势还不用的人,思考了很久,才点头同意。
“行吧,一会儿去和我签合同,然后把衣服换一下,晚上面试。”
马车颠簸着进了城,路过那座熟悉的宫殿,城墙下,是他相处了八年的伙伴, 这一次从旁观者的角度看,才发现当时的自己是那么可悲。飒看的有些入了神,直到他们变成一个个小黑点,飒才听见壳在叫自己。
“别看了,你们现在不是一类人。”
飒想反驳些什么,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。
骊宫位于皇宫的东南方,顺着城墙转两个弯便能看见那楼阁一角,此时的骊宫沐浴在柔和的阳光里安然沉睡着。马车停在院外,穿过拱门便是贵族的富丽堂皇。飒伸手触碰大门上镶嵌的 金块珠砾,感到有一股沉重的力量压在他肩上,刺激他将手缩回。
壳站在他身后笑着,从他侧面走上前推开大门, 上前两步,踩在红毯上,上半身湮没在黑暗中,他转过身对飒说:“你还站在那干嘛?进来啊。”
也许是壳所站的位置正好把光挡住了,让飒以为那声音来自深渊,而深渊正在他脚下撕裂,从里面伸出一只只手抓住他,将他往下拽。飒吓了一跳,迈开步跟上壳。身后的大门缓缓关闭,那道裂缝也消失殆尽 。
壳带着他上楼,穿过一条走廊,尽头是壳的房间。推门进去,正中间是被公务堆满的大理石桌子, 休息室被一扇屏风所遮挡。飒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迈步,这里太豪华了。一瞬间,自卑感从脚底向上蔓延,飒紧紧攥住衣角,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。
壳拿起桌子上放着的合同,转头看见快要退进墙里的飒扑哧一下笑了出来,两三步走到飒面前拉住他。
“你要退哪儿去?”
飒低下头,抿了抿唇,有些尴尬,被壳拉着进屋。
从握笔、签名到壳对他说话飒都像失去知觉一般,木讷地接受。自从踏进这座舞院,飒就一直感觉有一股力量在抽离他的灵魂。终于等到壳讲完,他才说要去透气,从舞院跑出去。
飒毫不犹豫地破门而出,空气中混杂着石楠花的味道灌入飒的鼻腔,飒感觉脑子晕乎乎的,有种莫名的难受从胃部向上翻涌,周围的一切都在破碎、飘离,黑暗中伸出无数只手拉扯他,试图将他撕开。
胳膊传来温热的触感,那些手一点一点从他身上退去,周围的环境也逐渐恢复正常。飒转过头,发现壳在他身后拉着他。
“怎么了这是?不舒服?”
飒除了绒绒没有和什么人有身体接触,被壳这么一拉让他感觉很奇怪,他缩了缩肩将胳膊抽出来。
“没事。”
飒并没有把这种奇怪的感觉放在心上,揉了揉眉心,跟着壳去换衣服。
挑挑拣拣过后,飒看着一屋子露骨的衣服犯了难,心说你们就没一件正常点的衣服吗?
“不喜欢?”壳手里拿着一件黑色半透明的紧身衣对着飒比划,看见飒的表情越来越僵硬便调侃了一句,“实在不行你裹个棉衣上去。”
飒瞬间从椅子里弹起来:“不了,我还是再看看。”
直到舞院陆陆续续有人进来,舞娘们都收拾妥当,飒才勉强找出一件黑衬衣。
壳看到后皱了皱眉:“你就穿这?”
在飒很认真地点头后,壳已经无法组织他的语言系统了,但碍于飒是个新人还玩不开,壳也不好说什么,就指了个方向:“更衣室在那边。”
正当壳在想着怎么给断汇报这个情况时,飒却打消了他这个念头。他最看不上眼的衬衣现在让他眼前一亮。平时被束缚在宽大粗布衣里,今天才完美地展现了飒的身材比例,他领口解开两颗扣子,露出小半截锁骨,两条长腿裹在牛仔裤里,一身黑衣反而衬得他更白。
飒打量了自己一番.又把目光移到壳身上:“不……不好看吗?那我去换……”
“不用,很美。”壳打断他,自言自语般 呢喃着。飒平平淡淡的装束对单身多年的壳造成了极大的思想冲击,过了很久他才缓过神,带飒去后台。
戴了一点首饰,飒忐忑地站在幕布后面,听见外面的熙熙攘攘,他有些怕了,他从未面对过这么多人。壳走到他身边,安慰似的 拍了拍他的后背。
“别怕,做你自己就好。”
飒转头看他, 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,只是点点头,迈步走上台。
当他双手扶着麦架将麦克风抽出来时,台下的吵闹停滞了,人们火热的目光如箭矢般投射在他身上,将他狠狠地剖开,透视内部的血肉。
飒像试唱时那样唱完壳为他选的歌,深深鞠了一躬,退下舞台。他不知道,他那些普通的举动勾起了一双双觊觎的眼睛;他更不知道,他会给骊宫带来多大的价值。
飒回到家已经是深夜,他轻手轻脚地打开门,看到绒绒坐在床上,眨着大眼睛看向门口。
“哥?”绒绒上下打量他好久,似乎不太习惯他哥现在的样子.
飒提起草莓蛋糕,成功转移绒绒的注意力。
两人在桌边坐下, 低头苦吃的绒绒忽然默默地抬起头盯着他哥看。
飒愣了一下,抬手摸了摸脸:“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?”
“哥,你…喝酒了?”
“没啊。”
“好浓的酒味。”绒绒放下叉子,对面前变成酒心草莓的蛋糕有些不满。
飒站起身,闻了闻身上的衣服,随后甩下一句“我去洗澡”就大步离开了。
下次要洗干净了再回来。
躺在床上,飒只感觉到疲惫,昏昏沉沉竟一觉睡到晌午。
朦胧中听见有人在聊天,飒翻了个身,迷迷糊糊地睁开眼。 餐桌旁面对面坐着两个人——壳和绒绒。
壳对着绒绒说了几句话,起身走到床边:“醒了?”
“嗯。”
“你昨天表现的很好,客人们都表示喜欢你。”壳把飒往里挤了挤,坐在床边,“今天晚上来正式上班吧,慢慢来,你总会适应的。”
“有些东西需要你自己去摸索,我帮不了你,你要从孩童的眼光中脱离出来,才能看见更多有关于这个社会的东西,到那时你就能分辨谁是好人,谁是坏人,而你总结的经验会在危急关头救你一命 ……别那样看着我,以后你就懂了,总有些事是要你自己去面对的。”
说完,壳微微愣了一下,感觉自己像洞察了一切的先知一样跟飒说这些,笑着摇摇头,起身去陪绒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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